廖博宇

（图片来源：北京晚报）

美国东部时间1月30日晚9点，美国总统特朗普首次发表上任以来的国情咨文演说，历时一个半小时，主题聚焦移民政策、国家安全、反恐战役、经济成果、教育和基础设施建设等多个方面。演讲前他在白宫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此次演讲的意义在于“团结全美，弥合分歧”。虽然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演说中提到中国的次数并不多，但特朗普将中国和俄罗斯共同当做是美国的“对手”（rivals），足见其在对待中国问题上，依旧留有浓厚的冷战思维。

一、国情咨文表明特朗普一年任期政绩清单

特朗普在2018国情咨文中盘点了自己在过去一年中所取得的各项成就，而被视为“政治素人”的特朗普上任以来，交上的政绩清单不仅令世界刮目相看，更令那些曾经发出嘲笑之音的人士降低了调门，因为特朗普排除了各方阻力，正在一一兑现其在竞选时的承诺。

首先，在国内政策方面，特朗普为实现其在竞选期间提出的“美国优先”以及“买美国货雇美国人”等口号，上任后特朗普签署多项行政命令，减少对于小型企业的规定，并推动废除奥巴马的“清洁电力计划”（Clean Power Plan）。同时，特朗普审查在北极圈和墨西哥湾扩大钻油的规划，着手兴建美加输油管“基石XL”（Keystone XL）。商务部长罗斯曾对媒体表示，奥巴马在位时，在其任期的最后两年，发布了7000项新法规。而特朗普入主白宫后，为了给各方面松绑，开始系统性地废除和修改了奥巴马前政府颁布的大量法规，截至到2017年10月中旬，被废除的法规就达到了860项。而废除那些会扼杀经济的规定后，多家国际巨头企业及大型美国企业加码投资，令各界对特朗普的经济措施刮目相看。

此外，特朗普政府在去年年末首次取得重大立法胜利。国会两院通过了共和党的减税法案，使公司税率从35％降至21％，同时个人所得税率也被缩减。税改案同时废除“奥巴马医保”强制个人投保的规定。在圣诞节前的12月22日，特朗普签署了这个1.5万亿美元的大型税改法案，并于2018年1月开始实施，这是30年来美国最大规模的减税法案。特朗普在圣诞节前给美国人民带来了不一般的圣诞礼物。

其次，在国际政策方面，特朗普也在两个重要方面兑现了其在竞选期间许下的承诺，即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协定（TPP）以及巴黎气候协定。这两方面举措都是特朗普“美国优先”和“保护美国人的就业机会”等理论的具体表现。特朗普认为，TPP是一个与环太平洋国家之间的大规模贸易协议，对美国有巨大的负面影响。同样的，《巴黎协定》在特朗普看来也是旨在束缚美国，使美国贫困，并使美国商界处于不利地位的一项国际条约。它将使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减少3万亿美元，并使工作岗位减少650万个，但竞争对手中国和印度等国家的相关待遇却好得多。他还表示：“我们不希望其它国家和领导人再嘲笑我们，他们也无法这样做了。”不过，与彻底退出TPP不同的是，由于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给特朗普政府造成了巨大的国内及国际政治压力，因此今年1月10日，当特朗普与挪威总理召开共同记者会时表示，当初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的原因是该协定对美国不公平，如果协定的规范更好些，美国重新加入这个协定是“可以想见”的。

二、国情咨文体现特朗普政府对中国态度

在特朗普的国情咨文中，将中国称为“对手”，并表示未来面对这些危险（dangers），美国必须采取措施，而“无与伦比的力量是我们防御的最可靠手段”。特朗普称：“我要求国会结束这个危险的防务，为我们的伟大的军队提供充足的资金。”首次出现用“对手”一词定义中国，延续了《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和《国防战略》报告的思路。在此前美国发布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特朗普宣称，美国正面对一个充满“竞争”的世界，中国和俄罗斯等“修正主义大国”是美国的“竞争对手”。而我国外交部在2017年12月19日举行的例行记者发布会上对此回应，敦促美方停止故意歪曲中方战略意图，摒弃冷战思维和“零和”博弈等过时观念，否则只会损人害己。然而，中美关系由“竞争者”（competitors）向“对手”的转变，同时中国对美国构成的挑战是全方面的内容也被着重强调，则说明美国并未有所改变，反而变本加厉，一意孤行地将中美关系又往负面推了一个层次。

此外，这次演讲中提‘中国’提得很少——不多阐释、只有最基本的表达。这有可能说明对中国这样的定位已在特朗普政府内部或华盛顿政治圈形成共识。这不利于中美关系稳步发展。美国在对华贸易方面采取更为强硬措施的可能性正在上升，在朝核、台湾、南海等问题上，美国也可能继续对中国制造麻烦，需要密切关注。不过，另一种可能性是，特朗普没有通过这样一个重要平台来刻意批评中国，一定程度上是为未来中美的对话沟通、竞争合作留下了余地。但无论哪种可能，我国都需为未来中美之间的摩擦早做准备。尤其是美国国务卿蒂勒森于2月1日在德州一所大学发表演讲时将中国称为“新帝国主义列强”，警告“拉美国家不要过度依赖与中国的经贸联系”。这就不得不使我们进一步担心未来中美关系会不会朝着越来越紧张的态势发展。

三、未来中美可能摩擦及对策

特朗普的首次国情咨文就在中国问题上释放出了及其强烈的负面信号，结合他此前在相关问题上的立场，笔者认为中美在未来发生摩擦并需要解决的领域主要存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经贸问题。特朗普的“美国优先”理论无疑是中美进行更深入、广泛的经贸合作的巨大障碍。据接近决策者的美国商界人士和分析家对《华盛顿邮报》透露，特朗普政府将在明年1月底之前，对来自中国的太阳能板、洗衣机征税或设定配额，以达到自我保护的贸易救济目的；特朗普政府还可能对中国投资美国高科技领域设立限制，理由是中国保护知识产权不力，并强制要求美方企业转让技术以换取市场准入；另外美国商务部对中国钢材和铝材输美的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也将有结果出台。然而，中美经贸领域的依存度事实上已经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程度。这或将使美国在实施以上政策前三思而行。从我国对策角度来看，在面临美国的一系列不友好的贸易政策时，我国应该利用WTO等国际组织的规则，合理合法地维护自身正当权益，同时继续保持对外开放的态度，引领全球贸易自由化的进一步发展，从而在经贸领域取得更大的话语权。

其次是朝核问题。近几年来，朝核问题不断升温。朝鲜已经完成了两次远程导弹发射以及六次核试验，这意味着朝鲜对美国的盟友已经形成了核威慑力，而且将在不久的将来对美国本土形成核威慑力。朝鲜甚至公开提出，要形成与美国旗鼓相当的核能力。朝鲜已经从一枚棋子，变成了一名棋手，它希望以核威慑力迫使美国坐到谈判桌上。而美国方面，也不断通过与韩国的联合军事演习及频繁调动航母的部署来对朝鲜进行施压，以期使朝鲜放弃核武的研发与实验。实证明，美国的做法效果适得其反。朝鲜半岛局势日益严峻，是中国所不希望看到的。虽然在针对朝鲜政权的态度上，中美两国有着严重的分歧，但中美两国在维护东北亚地区安全稳定的战略目标层面高度一致。中美两国应通过开诚布公的沟通和交流，尽快消除误判，并基于各自的核心利益达成战略共识。在达成战略共识的基础上，中美两国应努力做到策略一致和行动一致。中美两国应采取更加灵活的策略，将“胡萝卜”和“大棒”结合起来，尝试用可信的安全承诺换取朝鲜核设施“去功能化”，在经济上给予必要支持的同时，保留实施全面制裁的潜在制衡手段。

最后是南海问题。北京大学海洋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胡波曾表示南海在未来几年极有可能造成中美直接军事对抗的局面，就连现在极为紧张的朝核局势，中美也只是在间接对抗，但未来的南海争端极有可能让中美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原因在于，美国以维护南海航行自由为借口，不断加强在南海地区加强军事部署，各种抵近侦察活动频率不断上升且不断在南海区域举行大型军演，并从关岛派遣军舰飞机前往南海进行海空协同任务。在当前美国国务院瘫痪的情况下，美国军事体系的效能较高，且在亚太事务上还有很高的提升空间；美军准备在新加坡长年部署3艘濒海战斗舰，并正与菲律宾洽商5个军事基地，且规画每年在南海保持900个舰日的活动，也就是说未来平均1天就会有3艘美军军舰在南海巡弋；随着局势的推移，中美可能擦枪走火，尤其是美军认为目前在南海的对抗强度还不够，离测试双方的底线仍差距很远。因此，针对美国这一系列活动，笔者认为，我们应在维护南海和平稳定与我国合法权益的前提之下，努力改善与南海周边国家的关系，以此占得国际舆论的道德制高点，减少美国介入南海事务的借口，从而达到避免同美国在南海发生恶性对抗事件的可能。

（作者是武汉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2017级博士生）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 2018: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Fighting without Breaking and Continuing to Moving Forward

LIAO Boyu

9 p.m. EST on January 30th, U.S. President Trump made his first State of the Union speech since assuming office. Topics of the state focus on immigration policy, national security, the war on terror, economic achievements, education and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other aspects. In the interview with reporters at the White House before his speech, he said that the significance of this speech lies in "unite the United States and bridge differences." Although he didn't mention China a lot in his speech, Trump still viewed China and Russia together as the "rivals" of the United States. This shows that he still has a strong Cold War mentality when he treats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