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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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5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共同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下称《声明》），将两国关系提升为“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其内涵包括守望相助、深度融通、开拓创新以及普惠共赢等目标和方向。双方在《声明》中就“一带一路”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大欧亚伙伴关系建设等问题达成高度共识，并确定了五项双边关系重点领域。其中，务实合作是推动双边关系发展的重要引擎，具有战略性、稳定性、长期性。经贸合作作为中俄务实合作的重要内容，迎来了全面提质升级的新时代。

一、发展战略对接：为经贸关系提供可靠的制度安排

《声明》中多处涉及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下称“一带一盟”）对接和大欧亚伙伴关系建设问题，提出要积极推进“一带一盟”对接，确保《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欧亚经济联盟经贸合作协定》早日生效并启动实施，主张启动中俄《欧亚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谈判。这意味着中俄经贸合作将进一步制度化,有利于明确各方权利义务关系，保障各项合作计划顺利实施。

“一带一盟”对接是中俄推动区域经济合作关系的重要举措，体现了两国在国家发展战略上的高度政治互信。2015年5月，两国元首签署的《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是“一带一盟”对接的纲领性文件，其旨在确保欧亚地区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确立了包括投资贸易、基础设施、金融等在内的八项优先领域。2018年5月，中国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欧亚经济联盟经贸合作协定》，其范围涵盖海关合作和贸易便利化、知识产权、部门合作以及政府采购等13个章节，包含了电子商务和竞争等新议题。这是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在经贸领域首次达成的重要制度性安排，从而使区域经贸合作重心由项目带动转向制度构建，是“一带一盟”对接取得的突破性成果。2016年普京提出，有必要建立大欧亚伙伴关系，其涵盖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以及中国等与俄罗斯关系密切的国家和组织，在本质上是基于WTO准则的欧亚全面经贸合作关系。大欧亚伙伴关系与“一带一盟”对接在性质和目标上高度契合，是中俄经贸合作的重要支点。2018年6月，中俄相关部门完成了关于《欧亚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联合可行性研究，《声明》无疑将加速该协定的谈判进程，为两国经贸关系提供更坚实可靠的制度安排。

二、战略性大项目实施：为经贸合作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

《声明》提出要继续深化能源、交通运输、投资等领域合作，推动中俄北极可持续发展合作。能源、基础设施等战略性大项目是中俄经贸合作的奠基石，对中俄务实合作而言至关重要。早在上世纪90年代末，中俄两国领导人就达成共识，希望通过能源、科技、军工、电力、海洋经济、机械设备等领域的大项目来推进双边经贸合作关系。为此，两国政府于1994年签署了《关于共同开展能源领域合作协定》，正式开启了两国战略性大项目合作历程。此后两国通过一系列机制安排，如在政府首脑定期会晤委员会框架内常设经贸和科技合作分委会、能源合作分委会和运输合作分委会，以确保大项目合作顺利展开。普京总统上任之初，中俄多个大项目合作已得到有效推进（如田湾核电站以及东北地区核电站）。目前，两国在油气、核能、航空航天、基础设施等领域的合作取得重大突破，例如，中俄原油管道、东线天然气管道、阿穆尔天然气、亚马尔液化天然气项目等相继运营或开工建设；新增核能领域一揽子合作、火箭发动机、航天电子元器件等重点项目；远程宽体客机（CR929）项目合作公司正式组建，今年5月签署的中俄高铁合作备忘录也将推进构建北京至莫斯科的欧亚高速运输走廊。

在上述战略性大项目中，能源合作是中俄的核心合作领域，能够发挥双边互补优势和协同优势。《声明》提出要深化上中下游全方位一体化能源合作，意味着双方要在能源开采、输送和市场供应等各环节持续推进节能技术、标准、人才、信息等方面交流与合作。中俄能源商务论坛对双方长期一体化合作，建立和拓展业务往来起着重要作用，因此有必要加快其机制化建设。除传统能源外，核能等清洁能源也是双方能源合作的重点内容。2016年11月，两国签署了《中俄政府首脑关于深化和平利用核能领域战略合作的联合声明》，成为双方加速推进核能领域合作的重要指导文件。交通运输是中俄经贸合作的生命线。新建和改造现有跨境交通基础设施，推动铁路、界河桥梁等重大合作项目落地实施，将大幅度提高双边运输效率和经贸往来便利化程度。北极航道开发利用是中俄打造“冰上丝绸”之路的关键环节。推动实施北极联合科考航次和北极联合研究项目，继续开展两国在“北极—对话区域”国际北极论坛内的协作有利于双方实现人员、资金、技术多维联动，加快构建“冰上丝绸之路”。投资是中俄经贸合作的造血器。中俄投资委员会及相关机制在加强两国经济领域发展战略、规划和政策对接方面发挥统筹协调作用。中俄投资基金、中俄地区合作发展投资基金等双边合作基金为大项目建设提供重要支撑。在投资领域“机制-基金”双轮驱动下，更多中俄投资项目将获得稳定的资金保障。

三、新兴领域与地方合作：为经贸往来开拓广泛的合作领域

近年来，中俄两国在跨境电子商务、远东开发等新兴领域不断加强往来。2018年6月，中国商务部与俄罗斯经济发展部共同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和俄罗斯联邦经济发展部关于电子商务合作的谅解备忘录》，商定双方将建立电子商务合作机制，共同推进“丝路电商”合作。《声明》提出，要深化电子商务、服务贸易领域合作。中俄未来将依据上述谅解备忘录，进一步加强相关领域的政策法规沟通与协调、开展人员培训与联合研究，支持两国企业开展电子商务合作。

中俄地方合作一直是两国务实合作中的重要内容。《声明》指出，要扩大中俄地方交流，持续深化地方间经贸合作，研究建立并运行新的地方合作平台。2018年“中俄地方合作交流年”开展以来，两国地方合作成果颇丰。在合作体系建设方面，中俄建立了长江中上游地区和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地方合作理事会、东北地区和远东及贝加尔地区政府间合作委员会两大区域性合作机制，以及中俄友好、和平与发展委员会地方合作理事会，缔结了140对友好省州和城市关系，极大地拓展了合作领域和区域版图。在制度保障方面，两国于2018年批准通过《俄中在俄罗斯远东地区合作发展规划（2018—2024年）》和《俄罗斯远东及贝加尔地区和中国东北地区农业发展规划》，为两国在远东地区深化合作描绘了目标明确的行动蓝图。在平台建设方面，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中俄博览会、中国－东北亚博览会、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东方经济论坛等重点展会平台成功设立并取得卓越成效，为双边地方企业合作提供了多层次、多领域的沟通交流机会。

   （作者是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2018级博士研究生）

China-Russia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has Ushered in a New Era

SHEN Chen

On June 5th, Chinese President Xi Jinping along with Russian President Vladimir Putin signed the Joint Statement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nd the Russian Federation on Development of Comprehensive Strategic Partnership in the New Era in Moscow, which promoted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to Comprehensive Strategic Partnership Of Coordination in the New Era with the connotation such as mutual care, depth of connection, innovation and win-win. In the statement, the two sides reached a high degree of consensus on the integration of Belt and Road with the Eurasian Economic Union and the building of the greater Eurasian partnership, and identified five key areas of bilateral relations. Among them, practical cooperation is an important engin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bilateral relations, which is characterized with strategy, stability and long-term.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a-Russia practical cooperation,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has ushered in a new era of comprehensive improvement and upgr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