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钰译评

（图片来源：ANI）

5月7日至10日，印度与巴基斯坦爆发以空战为主的有限战争，双方表现出的克制成为此次冲突的一大亮点。同时，印巴冲突呈现出的“混合战”特征，也引发了印度国内的广泛讨论，其中网络战是双方交战的一大焦点。对此，印度观察家研究基金会研究员苏米亚·博米克（Soumya Bhowmick）和研究助理阿布舍克·夏尔马（Abhishek Sharma）撰文就巴基斯坦对印开展的网络战进行分析。他们认为，在此轮印巴冲突中，巴基斯坦主动对印发动网络战，开展多维度作战行动。尽管巴基斯坦的相关网络攻击并未对印度关键基础设施造成实质性破坏，但此次行动已清晰展现出巴基斯坦运用网络战的战略意图。期间，巴基斯坦还将网络空间博弈延伸至心理战维度，对印发动认知战。对此，作者认为，在双方宣布停火后，印度有必要对此次冲突中的网络战进行回顾，并吸取其中的经验教训。

首先，作者介绍了巴基斯坦对印发动网络战的具体情况。作者指出，相较于武装冲突，网络战通常爆发的门槛较低，但其战略效果不容忽视。印巴网络战呈现出低强度的数字攻防作战模式，包括网站瘫痪、错误信息宣传、间谍活动及网络破坏等多维攻击手段。尽管两国的非国家行为体均通过数字平台争夺此轮冲突的叙事主导权，但巴基斯坦在网络战中占据优势，其战略目标明确指向打击印度公众心理、塑造舆论叙事及削弱印度战略意志。具体而言，巴基斯坦对印开展两轮网络战。4月22日至5月7日，第一轮网络战期间，巴基斯坦的黑客组织迅速发动攻势，针对印度关键国家基础设施（CNI）实施精准打击。攻击者采用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DDoS）等技术手段，重点破坏印度国防相关部门和组织的运作能力，包括装甲车尼加姆有限公司（AVNL）等军工企业的数字系统。但这一轮网络攻击主要以瘫痪政府网站以及泄露敏感文件等象征性打击为主，并未升级至对关键基础设施的破坏。5月7日至10日，巴基斯坦对印发动第二轮网络战，主要以信息传播手段为主，旨在通过“夸大”信息对印度公众制造“焦虑”情绪。据报道，巴基斯坦的35个黑客对印开展大规模信息渗透行动，宣称攻破马诺哈尔·帕里卡国防研究与分析研究所（MP-IDSA）及军事工程服务部门，窃取1600名用户的10GB核心数据。随后印度官方否认这一言论。对此，作者指出，虽然网络战经常以关键国家基础设施为目标，但巴基斯坦第二轮网络战中涉及认知战，利用“错误”信息混淆公众认知。例如，巴基斯坦军方宣布巴基斯坦对印度发起网络攻击，并导致印度约70%的电网瘫痪。随后印方否定这一言论。同时，作者认为，巴方企图“煽动”宗教矛盾，编造印度攻击锡克教的宗教场所，印度政府随后对此进行了事实核查。此外，他国媒体的渲染也加剧了这些错误信息的传播。例如，土耳其广播电视公司（TRT）“充当”了巴基斯坦的“扩音器”，大肆传播“虚假”新闻。

其次，作者分析了印度反击巴基斯坦网络战的具体策略。面对巴基斯坦的网络战攻势，印度政府采取了多重措施来保护关键国家基础设施。第一，加强金融行业的网络安全风险防范。印度财政部针对网络攻击可能引发的金融外溢反应，紧急召集金融部门的利益相关者举行高级别会议，并重点强化统一支付接口（UPI）等数字金融基础设施的风险防范。根据印度应急响应中心的建议，包括印度国家证券交易所以及孟买证券交易所在内的所有证券交易所全面限制外国投资，并启动了网络风险监控。此外，在印度边境地区，由于相关部门预料到可能出现现金短缺问题，许多银行在边境城镇的自动取款机中储备了大量现金。第二，在社交媒体上实行实时监控并制止虚假信息传播。尽管印度新闻信息局实施实时监控，但由于印度响应机制的延迟，大量虚假信息被广泛传播，短暂“主导”了公共话语叙事。对此，作者认为，印度需开展多方协同应对策略，加强公共、私营和相关部门在事实核查方面的广泛合作，并通过算法技术，加快对新闻的核实和传播力度。

随后，作者总结了两轮网络战的经验教训，并提出了相关建议。作者指出，在两轮网络战中，尽管印度网络防御系统保持高度警惕和积极作为，但其在网络战中的对抗能力较弱。因此，印度应将识别深度造假和标记虚假信息作为印度网络防御战略的核心组成部分。作者认为，印度需要制定一套针对网络冲突场景的国家标准操作程序（SOP）以弥补现有防御体系的不足。核心举措应包括构建分层网络威胁预警系统，对威胁进行等级分类，并依据不同程度触发预设响应方案。与之配套的是组建危机协调小组，整合计算机应急响应小组（CERT-In）、新闻信息局、情报机构及私营部门网络安全专家的专业力量。该机构需全天候网络态势监测、多维威胁分析研判，以及根据分级预案进行应对。更为重要的是，必须通过法律授权其在紧急状态下拥有技术反制与舆论引导的双重权限。此外，印度政府可以建立专门的“认知安全行动部门”，专门开展定期侦测、揭穿和消除虚假信息工作。该部门应涉及主流媒体编辑部、战略研究智库、学术机构和民间社会组织等相关人员，以迅速审查和纠正误导性信息。

最后，作者总结道，巴基斯坦对印度的网络战为印度敲响了警钟。未来，印度必须加强网络治理，将数字防御、认知弹性和战略沟通相结合。这需要印度在信息化时代具备操控公众认知、传播真相以及加强战略互信的长远眼光。

（审校：畅爽 编辑：杨倩）

原文于5月17日发表于印度观察家基金会

https://www.orfonline.org/expert-speak/rethinking-india-s-cyber-readiness-in-the-age-of-information-warf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