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哲

（图片来源：中国银行）

2017年3月16日，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功完成首期熊猫债券发行。这既是俄罗斯大型骨干企业首次在中国发行熊猫债券，也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企业首次在中国发行该类型债券。人民币国际化由此从“一带一路”倡议获得全新支撑点。

一、熊猫债券概况介绍

国际债券一般可以分为外国债券和欧洲债券两种。外国债券是指某一国借款人在本国以外的某一国家发行的以该国货币为面值的债券；欧洲债券则指借款人在本国境外市场发行的，不以发行市场所在国的货币为面值的国际债券。在人民币计价国际债券中，外国债券以熊猫债为代表，而欧洲债券则以在香港发行的点心债券为代表。

熊猫债券是指境外机构在中国发行的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首次熊猫债券于2005年10月发行。其时，国际金融公司与亚洲开发银行分别获准在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了11.3亿元和10亿元人民币的债券。根据国际惯例，国外金融机构在一国发行债券时，一般以该国最具特征的吉祥物命名。时任中国财政部部长金人庆因此将此次首发的人民币债券命名为“熊猫债券”。与熊猫债券类似的外国债券还有日本的“武士债券”、美国的“扬基债券”等。

自2005年至2014年，熊猫债券仅仅由境外金融机构进行过数次发行，使其成为人民币债券市场上名副其实的“稀有品种”。直至2014年3月，德国戴姆勒公司获准在中国银行间市场发行5亿元熊猫债券，其发行主体才首次由金融机构拓展至境外非金融企业。2015年下半年，伴随着中国在利率市场化、汇率形成机制以及资本项目开放等方面推出若干重大改革措施，人民币国际化取得重要进展，沉寂了十多年的熊猫债券才重新成为市场关注焦点。到现在为止，熊猫债券的发行主体已扩展至国际开发机构、境外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境外非金融企业、外国地方政府、外国中央政府，熊猫债券也已经成为中国内地资本市场进一步开放的重要里程碑。

此次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功完成首期熊猫债券发行，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企业首次在中国发行该类型债券。同时，这也是“一带一路”倡议与人民币债券的一次重要结合，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与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均具有重要意义。

二、“一带一路”熊猫债券首次发行的意义

此次“一带一路”沿线企业首次在中国发行熊猫债券，具有如下重要意义：

首先，此次发行为内外交困的俄罗斯雪中送炭，而近期俄罗斯的作为与态度也策应了中国国际战略，体现了中俄在国际层面相互支持、互惠互利的良好局面。近年，由于国际油价长期低位徘徊，以及因吞并克里米亚而遭受西方金融制裁，俄罗斯国民经济陷入困境。此外，俄罗斯近年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也使其经济状况雪上加霜。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俄罗斯大型骨干企业的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获准在中国发行熊猫债券，得以筹措到来之不易的资金。这成为中国从经济上支持俄罗斯的众多实际举措之一。而俄罗斯在中东、伊朗、萨德入韩等问题的行动与表态，则与包括此次熊猫债券发行在内的众多中国实际支持，共同见证了中俄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重要意义。

其次，此次发行标志着“一带一路”沿线企业熊猫债券融资途径的开端，标志着“一带一路”倡议之下的合作在金融领域进一步深化。俄罗斯是“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此次俄罗斯企业首次成功在中国市场发行熊猫债券，将发挥较强的示范效应。在今后“一带一路”倡议实施过程中，此次熊猫债券的发行将为“一带一路”沿线企业开展经济贸易投资合作融资提供全新指引，从而为“一带一路”经济金融合作开拓多元的资金来源与渠道、降低合作资金获得困难程度，助力“一带一路”倡议“五通目标”中“资金融通”的实现，促进相关经济金融合作项目完成，推动中外合作互利共赢良好局面的实现。

最后，此次发行标志着人民币国际化获得了全新支撑点。首单“一带一路”沿线企业熊猫债券在中国顺利发行，意味着俄罗斯铝业联合公司在卖出债券后将收到人民币而不是其他通行国际货币。该公司在今后也将以此次债券发行所获得的人民币投入公司运营与发展，在本国市场与国际市场进行投资与国际贸易。以上事实都体现了国际社会对人民币认可程度的不断提高。同时，中国境内的投资者也可以借此机会，以人民币投资“一带一路”沿线的诸多发展前景广阔国外企业，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也将因此受益。大量的人民币投资将使得人民币的国际使用程度与国际认可程度大大提升。

三、“一带一路”倡议支持下的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此次“一带一路”沿线企业首次在中国发行熊猫债券对人民币国际化意义重大，彰显了“一带一路”倡议对于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促进作用。目前，“一带一路”倡议已经形成多方位的人民币输出路径和机制。“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将带来大量的国际经济合作与工程建设项目。此类项目将需要亚投行、丝路基金等多边开发机构与基金以及中国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等国内金融机构的大量投资，故对人民币走出国门大有裨益。此外，中国目前已经签订了大量货币互换协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所签订。随着“一带一路”项目合作的展开与人民币使用范围与认可程度的不断提升，货币互换将成为人民币走出国门的另一大推手。

未来，依托“一带一路”倡议，人民币国际化应当从推动人民币输出与回流两个方向进行努力，以建立完善的人民币循环圈为目标，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良性循环。

其一，推动人民币进一步输出，增强人民币在国际贸易投资中的使用程度。中国目前由一带一路所形成的人民币输出路径与渠道，在一定程度上与当年美国推动西欧重建的马歇尔计划类似：二者都对于发起者的本币输出境外具有重要推动作用。不过，“一带一路”倡议绝非中国版马歇尔计划。在推动马歇尔计划进程中，美元的国际化已逐步实现；而“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之时，人民币国际化才刚刚起步。这也使目前大量“一带一路”合作项目均以美元等国际货币结算。未来，与“一带一路”合作项目相关的贷款与援助应更多地使用人民币进行。人民币援助不仅能够使中外双方充分规避汇率风险并减少汇率波动带来的汇兑损失，也有利于中国消化过剩产能并促进国内经济发展，同时推动人民币的国际使用程度与范围的提升。此外，在中国外汇储备大幅下降的今天，这一建议也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其二，进一步丰富境内外人民币投资产品与投资渠道，增强人民币对普通民众的吸引力。由于目前中国仍对资本实施管制，导致境内外资本市场相互隔绝。为平衡金融安全与人民币国际化这两大目标，中国创造性地发明了沪港通、深港通、人民币合格境外投资者（RQFII）等互联互通机制，作为桥梁联通境内外资本市场。然而，此类机制仍存在一定局限，造成目前离岸人民币投资产品种类贫乏，离岸人民币投资境内渠道较为单一的不利局面，影响了境外机构与个人持有人民币的热情。未来，中国应该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市场离岸人民币债券的发行，同时研究开通类似沪伦通等“一带一路”沿线互联互通机制，以丰富离岸人民币投资产品种类与投资渠道，提升离岸人民币使用程度与范围，增强离岸人民币吸引力。依托“一带一路”倡议，人民币国际化将获得新的支撑点与广阔的发展空间。

（作者是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2016级博士生）

The New Key Point of RMB Internationalization: The Firstly Issuing of Panda Bonds by Enterprise at “The Belt and Road” Area

Dong Zhe

On March 16, 2017, UC RUSAL has successfully issued Panda Bonds at Shanghai Stock Exchange. It’s not only the first time that the key enterprise of Russia issued Panda Bonds, but also the first time that enterprises at “The Belt and Road” area issued such bonds at China. Therefore, RMB internationalization will be further promoted by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